据说人生是一场漫长的排队，有人排队买房，有人排队买车，有人排队投胎进好家庭。我觉得最惨的不是投错胎，而是投胎之后在北京摇号。人呱呱坠地，第一声啼哭，是对车牌指标的呼唤。把摇号当信仰，活成彩票。
北京小客车指标，一年摇号十二次，一次不中，十二次白给。数据显示，今年普通指标中签率已跌到0.2%。千人堆里选两个，这是开大会还是搞选美？一年不过几个名额，把希望塞进微信摇号群，群主都成了心理咨询师。摇号现场没中奖，哭的和高考落榜一样惨，隔壁大妈劝你别灰心，摇号这种东西，不是给你准备的，是给你的人生添堵的。
有人问，这么难，你还摇啥？答曰：“买彩票没瘾，抽签不给力，我就摇号，这玩意儿能摇出人性。”有人等八年还没轮到，好多人怀疑是不是后台卡了自己的ID。其实后台很纯洁，就是不让你摇中。有人说，摇号这事，比新年转盘还公平。你看看，春节转盘至少还能抽个卫生纸，摇号呢，能抽到一丝生育焦虑，和满满的自我怀疑。
指标制度，向来比高铁票还难抢。作为家里老大，婚姻不是为了爱情，是为了积分。相亲市场出现新需求：有车指标的给加分，没指标的等下期。家家都有一本卖指标的经，恋爱变成了指标策略。有人愁没对象，有人愁没指标，还有人在通州把阿尔茨海默症老母亲拉来加分。有网友说，看到母亲在文件上按手印，自己像是在对着亲情做最后一丝收割，这亲情比彩票还贵重，下一秒就被灰色中介盯上。
北京这城市，有上百万家庭在摇号池里抓阄。家庭申请者指标概率是个人的126倍。这业绩，要是放在股市，早就被证监会监管了。单身青年摇到指标的概率，比中彩票还难。据说中介都把婚姻关系当股权操作，“家庭重组套餐”明码标价：五万块伪造婚姻关系，八万块能搞定亲属证明。这年头，结婚不是为了幸福，是为了车牌。婚姻登记处门口排队不是为了爱情，是为了信仰。爱情有时说没了就是没了，指标有时说没了其实没申请上。两者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有排队。
摇不到号的人，开始怀疑人生。有人搞起“阶梯摇号”，等到头发花白了还没等到。有城市72次不中直接给指标，这制度，像是告诉你，人生埋头苦干哪怕一直掉队，最后至少能抢到一个安慰奖。杭州阶梯摇号，虽然逻辑不严密，但它很有温度——至少给你条活路，不像北京直接让你一边凉快去。北京今年定向增发了四万个新能源指标，家庭积分+等待时长，政策一出台，黄牛都开始研究积分算法。积分高的能提早3年买到车，积分低的发现爸妈离婚少了七八分。连家庭伦理都要讲策略，这不是《人民的名义》，这是《指标的名义》。
深圳那边做得更魔幻。调高“久摇不中”群体中奖权重，大家早上吃早餐，下午买一张久摇不中证书，好像比高考分数线还有用。政策指标调整，从宏观上看，不是扩大指标，而是在精细化管理资源。让那些等得最久的人，终于可以不用和马云、王健林们同台竞技。当然，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还没被时间磨掉了希望，否则等到指标下来，你都快退休了。
为了这个可爱而恼人的车牌指标，大家都使尽浑身解数。家庭积攒资源比拼，像是在做代际传承游戏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上场，卷得比高考还厉害。想想也是荒诞，买车不是消费，而是家庭的荣誉，指标跻身家族事业。哪怕你家有十套房，照样得为一个车牌摇到老。
另一方面，各城市为了给久摇不中的人一点面子，允许72次不中直接申领指标。广州指标落地，二手车市场活跃度提升27%，新能源销量暴涨19%。深圳松绑企业新能源指标，公共领域电动车刷屏。在上海，为刺激消费，外地户籍社保门槛从36个月降到12个月，简直是对“漂一族”的春天，使得城市包容性和焦虑一同提升。北京试点弹性停车费，推共享车位，缓解购车焦虑，激活了地产商的癫狂。“车指标”成为治理能力的试金石，每一条政策都在玩数学模型，让人不禁怀疑，是不是政府的工作人员前身是银行风控部门。
你以为摇号只是抢资源，其实摇号是“尊重时间”，把等待转化为权利凭证。谁家等得久，谁家贡献了青春，谁家就先买到车。这公平像是给你做了一针心理按摩，又像是让你相信，出走半生，归来还是马云一类人。可惜，大部分人等到指标的时候，只能买辆电动车。电动车刚上牌，发现城市已经不让进二环。
大量的指标优化并没有让城市更好，只是让二手车市场更活跃。政策一调，大家都变枭雄。买车的人都以为开车自由，结果遇到早晚高峰堵得像媳妇跟婆婆吵架——你进我退，其乐无穷。有的人为了等车牌，八年不结婚，不生孩子，最后等来一张车牌，发现邻居摇到三张，还是单身狗。公平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，而是努力排队后获得安慰奖。
治理升级后的城市，到底变美好了没有？指标的流程更科学，城市管理更精细，可惜大家依然被困在指标焦虑和上牌焦虑里。有车的人开始担心停车费和限号。没车的人，开始怀疑是不是被国家针对。那些抢指标失败的人，纷纷涌向互联网，开始传授摇号心得。朋友圈刷屏，“求买靠谱公司名下京牌”，收购公司买车牌，合规合法。大家潜心做尽调，生怕后期出麻烦。指标变成新型硬通货，比房产证还神秘，比结婚证还珍贵。
买公户京牌成了新主流。去公司名下买指标，成了城市人的新菜谱，仿佛少数派已经懂得如何买彩票，并乐在其中。车指标逐渐社交化：体面合法合规的流程，靠谱中介的友情提醒，前期审查的种种艰辛。大家相互点赞分享指标新闻，骂声和泪水齐飞。想转让车牌的，细致调查公司背景，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忽悠。每个人都成了“指标侦探”，笑看朋友圈风云变幻，谁都不敢确信自己能在这场资源分配中胜出。有人拼了八年，终于买上车，上牌一瞬间，发现北京限行又升级了。指标买得起，油加不起，停车费付不起，心态更是摇摇欲坠。
都说真正的城市文明，不在于有多少豪车穿越长安街，而是能不能让疲惫的打工人，卷着脖子和电饭锅一起找到回家的路。梦想还是要有的，万一你摇到号了呢？摇号如人生，过程荒诞，结果未知，就像用八年青春兑一块铁皮，临到头还能发现铁皮上刻着“人生就是等待”。有人说借钱买房容易，借钱买车难，最后发现借光了希望，指标还是没摇到。只好自嘲一句：人生已经如此艰难，有了指标又能怎样？大概率是，开车回家路上，还能堵在长安街，刷一会儿朋友圈，看看下期摇号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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