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的尽头不是铁岭,而是老赖名单。有的人上了名单,是因为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;而有的人上了名单,纯粹是因为在赌桌上按计算器的时候,不小心多按了几个零。
更魔幻的是,爹在国内顶着上亿的债,出门连高铁二等座都得掂量一下,儿子在国外开着定制款布加迪,一脚油门下去烧掉的钱,够普通人一年伙食费。
这俩人,一个叫蒋泉龙,一个叫蒋鑫。一个曾经被称为“稀土大王”,一个被称为“沪上皇”。
他们联手为我们上演了一出什么叫“我爹负责赚钱养家,我负责花天酒地,最后发现家没了,但钱还在”的奇妙剧本。
故事得从一张四十万的饭局账单说起。
2018年,小蒋公子在网上轻描淡写地晒了一顿饭的消费,账单上服务费就十几万,还不算他自己带去的那瓶能换一套小城市首付的50万的酒。
网友们当时就炸了,纷纷表示贫穷不仅限制了想象力,甚至还限制了对计量单位的理解。
有人说这是朱门酒肉臭,有人说这是道德的沦丧。
小蒋公子估计看着评论,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还想点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压压惊,毕竟他车库里落灰的那些铁疙瘩,哪个不比这顿饭贵。
什么叫铁疙瘩?
就是那种你可能在车展上才能隔着围栏看一眼的玩意儿。
定制版布加迪威龙,落地价奔着半个小目标去的那种;法拉利恩佐,全球限量款,有钱都未必买得到;帕加尼,兰博基尼,保时捷,在他那儿跟收集小浣熊干脆面卡片似的,讲究一个集齐全套。
这些车大部分的宿命,就是在恒温恒湿的车库里静静地吃灰,偶尔被拉出来参加个超跑聚会,在高端会所门口一字排开,接受路人的朝拜和闪光灯的洗礼,然后继续回去吃灰。
这已经不是消费了,这是行为艺术,主题是“钱的非正常死亡”。
很多人不理解,骂他败家,说他不懂赚钱的苦。
这话对,但也不全对。
他确实不懂赚钱的苦,因为他爹老蒋,把他这辈子要吃的苦,提前一个人全吃完了。
老蒋的发家史,是一部典型的草莽英雄逆天改改命的标准爽文。
江苏宜兴农村出身,穷到小学都没念完,十几岁进耐火材料厂当学徒。
那个年代,当学徒是个苦差事,但也是唯一的阶层跃迁通道。别人摸鱼,他玩命;别人下班泡妞,他加班研究技术。靠着这股狠劲,硬是从一个小学徒干到了副厂长。
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,就是一个励志的匠人故事。
但命运的齿轮,总在不经意间疯狂转动。
一次出差,老蒋偶然接触到了一个当时极度冷门的行业——稀土。
他敏锐地嗅到了金钱的味道,或者说,是时代风口的味道。
那个年代的稀土行业,遍地都是机会,就像90年代的互联网,谁先进去谁就能捞一笔。
他当机立断,辞掉铁饭碗,揣着全部身家3000块,一头扎了进去。
当然,他没那么莽。他先是开了个耐火材料厂,用自己最熟悉的业务完成原始资本积累,然后把赚来的钱,一分不留,全部砸在了稀土行业的调研上。
跑矿区,请专家,搞技术。
等他把整个产业链的上下游摸得门清时,1984年,他开了自己的第一家稀土分离厂。
老蒋这人狠就狠在,要么不做,要么就做到极致。
他花血本从各大院所挖工程师,引进最牛的萃取分离技术,直接把成本打了下来,用一手降维打击,迅速抢占了市场。
到90年代末,他的新威集团已经打通了全产业链,在香港成功上市,市值破百亿。
蒋泉龙这个名字,也从一个农村娃,变成了福布斯富豪榜上的“稀土大亨”。
故事讲到这里,本该是英雄功成名就,子孙后代永享富贵的圆满结局。
但生活这东西,最擅长的就是给你来个神转折。
商业世界的残酷在于,它不看你昨天有多牛,只看你今天能不能跟上版本。
2007年开始,稀土价格跳水,行业逻辑变了。但新威集团这艘大船,惯性太大,掉头太慢,依旧守着老一套的玩法,结果就是连续五年大亏损。
公司这边火烧眉毛,老蒋自己那边也没闲着。
他迷上了一个比做实业刺激一万倍的游戏——赌博。
在商场上失去的掌控感和刺激感,他试图在赌桌上找回来。
结果,找回来的不是刺激,是催命符。
2014年,他在新加坡赌场,一把输了近1.3亿港元。
这消息一出来,市场直接用脚投票,新威的股价一泻千里。
老蒋还想挣扎一下,发公告说这是个人债务,跟公司没关系。
但资本不信眼泪,股民更不信。信心一旦崩塌,就是山崩地裂。
紧接着,债主上门,法院传票,他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,成了别人口中的“老赖”。
一个亲手创办了百亿帝国的大佬,最后被股东们投票踢出了自己公司。
这剧情,连三流编剧都不敢这么写。
看到这里,最初的那个问题又回来了:既然爹都成老赖了,儿子哪来的钱继续挥霍?
答案很简单,也最扎心:骚操作。
老蒋在春风得意的时候,早就留了后手。通过复杂的架构,在海外注册公司,把大量的资产早就腾挪了出去。
这笔钱,跟国内公司的债务是绝缘的。
所以,国内的公司一地鸡毛,债主们追得焦头烂额,但这并不影响小蒋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,继续他的钞能力游戏。
他花的每一分钱,都在嘲讽着国内那个焦头烂额的爹,以及那些拿不回钱的债主。
如今,73岁的老蒋,顶着一身债务,风光不再。被记者拍到时,只能强撑着说“日子还行”。
而他的儿子,依然活在那个由金钱构筑的、没有烦恼的乐园里。
这是一个关于创一代和富二代的经典故事,但又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。
你很难说,是爹的赌性毁了自己,还是爹的溺爱毁了儿子。
或许,从老蒋把第一笔“干净”的钱转移到海外,为儿子建立那个隔离风险的防火墙时,结局就已经注定了。
他为儿子隔绝了所有风险,也隔绝了儿子理解这个真实世界的可能。
钱可以买来跑车,买来天价饭局,但买不来敬畏,也买不来一个能够驾驭财富的灵魂。
当财富失去了控制,它就不再是工具,而是枷锁和毁灭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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