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巴鲁在中国8月销量208辆。
你没看错,我也没打错,就是208辆。
我再重复一遍,208辆。
这个数字,讲真,还没有我们小区业主群里讨论买什么车的人多。把这208个车主拉个群,估计连一桌麻将都凑不齐,因为大概率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独一无二,看不起对方。
这已经不是卖车了,这是在搞行为艺术,是在维持一个濒危物种的繁衍。一个月香火只有208柱,这庙里的菩萨自己都得出来化缘。
但吊诡的地方来了。
同一个斯巴鲁,在美国,8月份卖了6万1千多辆。在全球,人家一年稳稳当当卖个大几十万辆,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,利润率高得能让新势力们集体哭晕在厕所。
一边是万人追捧的北美战神,另一边是无人问津的东方隐士。
这是什么?这就是典型的“窝里横”的反面教材,“出海龙王”。斯巴鲁就像一个在中国修仙失败,结果一怒之下飞升去了异世界,直接开无双的爽文男主。在美国服务器,它是雷电法王杨永信,电得所有对手直叫唤;在中国服务器,它连新手村的史莱姆都打不过,纯纯的刮痧师傅。
为什么会这么魔幻?
因为斯-巴-鲁,这三个字,本身就是一种玄学。
在美国,斯巴鲁的成功逻辑简单粗暴到像一句废话:我给你你需要的东西。美国是什么地方?地广人稀,动不动就下大雪,很多人住的地方出门就是土路。这时候,你跟他们聊什么智能座舱、百公里加速、激光雷达?人家只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你。
人家需要的是什么?是安全感,是一种“我这车绝对不会把我扔在半路”的确定性。斯巴鲁的全时四驱,就是这种确定性的物理化身。它就像金钟罩铁布衫,虽然不好看,但关键时刻真能顶用。再加上那变态的可靠性和保值率,买斯巴鲁在美国,就跟我们这买丰田一样,是一种不会出错的、图个省心的选择。它是一种工具,一个忠诚可靠的伙伴。
但到了中国,一切都变了。
中国市场是一个被彻底惯坏了的,极度内卷的修罗场。这里的竞争法则不是比谁的长板更长,而是掀桌子式的黑暗森林打击。我不过了,你也别想活。
你跟中国消费者讲你的水平对置发动机有多牛逼,你的全时四驱雨雪天有多稳。大哥,醒醒!大清都亡了!中国一年有几天在下雪?大部分人一辈子开车都在铺装路面上,连马路牙子都舍不得上。你那套“屠龙技”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,根本没有施展空间。
我作为一个中年人,我的需求是什么?是车里那块大到能看电影的屏幕,是能让我儿子在后排安静看《汪汪队》的智能座舱,是堵车时能让我放空自己的自动辅助驾驶。我需要的是一个移动的“奶爸快乐盒”,而不是一个准备随时去穿越无人区的硬核机器。
斯巴鲁给不了。
或者说,它不屑于给。
斯巴鲁的工程师,我严重怀疑是一群住在深山老林里的技术宅,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搞机械功。他们对市场的理解,可能还停留在上个世纪。当所有同行都在疯狂卷沙发、卷冰箱、卷彩电的时候,斯巴鲁还在那琢磨怎么把发动机重心再降低几毫米。
这种轴,这种头铁,是优点,也是死穴。
所以,在中国买斯巴鲁的这208个人,到底是什么人?
我愿称之为中国最后的斯巴鲁武士。他们买的不是车,是信仰,是跟这个浮躁的世界作对的勇气,是一种“众人皆醉我独醒”的自我标榜。他们买车,不是为了给别人看,而是为了说服自己。这是一种非常纯粹的热爱,你爱过一个品牌的时候,你就懂了。
讲真,我有时候挺羡慕这种纯粹的,不像我,买个豆腐脑还要纠结甜的咸的。
斯巴鲁在中国,就成了一个悖论。它越是坚持自我,就越是被市场抛弃。它越是被市场抛弃,就越是显得“有品位”、“懂车”。它就像汽车界的压缩毛巾,在美国那样的市场环境下,一泡水,就变得巨大、柔软、吸水性强。但在中国这个极度干燥的市场,它被死死地压缩成一小块,坚硬且无人问津。
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,我这个比喻可能有点蠢,但你肯定懂了我的意思。
所以斯巴鲁需要改变吗?需要为了中国市场这208辆的销量,去装上大彩电,去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吗?
我觉得,它最好别。
一旦斯巴鲁也开始搞冰箱沙发大彩电,那它就不是斯巴鲁了,它就死了。它在中国市场存在的唯一价值,就是它的“不合时宜”。它是一个坐标,一个参照物,用来证明这个市场是多么的疯狂和荒诞。
最好的结局是什么?
就是斯巴鲁继续在美国大卖特卖,赚得盆满钵满。然后每年象征性地在中国卖个几百上千台,维持着这点“信仰的火种”。
它不需要在中国市场“赢”,因为它在另一个维度上已经赢麻了。
斯巴鲁在中国最宝贵的价值,就是它永远也卖不好。它不是一辆车,它是一种精神图腾,是给那些腻歪了内卷、看吐了各种发布会的用户,一个可以想象的远方。
就问你,这种“输”法,是不是比很多人的“赢”,要高级得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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