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里的停车场，空空如也，四下只剩机油味和灯下卷曲的阴影。一辆凯美瑞远远停着，发动机还没熄火。你坐在驾驶席，忽然生出一个问题：“现在开的燃油车，真的是黄金时代的产物吗？”你脚下的油门滑溜溜地踩着，动力像个被牵着鼻子的小伙，不情愿一脚就冲出去。这种感觉，熟悉吗？
如果放在二十年前，你坐的，可能是大排量V6或者V8自吸发动机。那时候，电喷系统还在做新时代的梦，排放法规只是个马路边的小学生，不知道什么是国六a，国六b，或者更高级的国七。那时的汽油，像是没有被搅拌过的牛奶，流进气缸，带来的是真材实料的动力，既暴力又好脾气。可惜，人类对于呼吸的新鲜空气和碳减排的执着，催生了排放标准的进阶版，让那些优质的、“黄金时代”的燃油车，慢慢撤退。如同资深刑警，看着案卷里那些失传的技巧，只能吹吹灰，念一声“可惜”。
这一切，有迹可循，不用小李飞刀就能一刀切准原因。排放标准严苛到丧心病狂，倒逼厂商造出体积更小、能耗更低、排放更少的发动机。不光是国家制定规则，每一家车企还得玩命攒着能源积分，仿佛游戏里的成就系统，错一环就被罚分。这种逻辑下造出来的发动机，动力储备已是妥协产物，你说它够用嘛，确实能跑，但上了高速，踩油门，机舱发出的声音像是在说，“同志，能量已分配到上级审批，剩下动力请下次再申请。”这种现状，专业人叫做“效率优化”，老司机叫做，“想当年……”——总之，黄金时代，已经跟你的凯美瑞挥手再见了。
别信市面上那些言辞里的“黄金时代论”，从专业角度看，现在你能开上的，都是被法规、企业责任、成本拿捏过一遍的妥协品。影响你日常体验的，不只是涡轮换自吸那么简单，还有颗粒捕捉器、低灰分机油、甚至养护标准。每一项新规出台，厂商都得挠头改动力参数，把发动机憋着喘气。以前的大排量自吸发动机，点火、呼吸、踩油，一气呵成。现在你踩下油门，发动机先开个会，问颗粒捕捉器：“压力可以吗？排放达标吗？能不能先喘一口？”从前，每一次深踩油门，好比刑警破案时的灵感来袭，现在每一脚都像签预算审批表，手续完备但少了激情。
不少人会说，现在涡轮技术也不错，小排量涡轮增压动力强，环保更佳。但从工程角度，本质就是“用小马拉大车”。你想要的动力被压缩进了技术参数，而不是铁与油之间真实的搏击。那种高速五千转还猛冲的特质，涡轮永远学不像。厂家当然喜欢涡轮，能规避排量税，积分也好拿，可是最终受益的，还是他们的业绩表，而不是你的驾驶体验。像现在常见的1.5T、2.0T，在大洋彼岸的美国，只能算是入门车。在那里，你的大V6、大V8才是主力——美国街头晃悠的凯美瑞，雅阁，多半带着真实的六缸动力。而国内的版本，变成了四缸小排量，还披着双层环保面具，“呼吸都要节约。”
朋友们总问我，颗粒捕捉器好不好？其实颗粒捕捉技术从环保角度讲没错，是为了让城市里白云多一点，雾霾少一些。可对热衷驾驶的大部分燃油车主来说，这玩意儿就跟响应环保号召的外卖分餐袋一样，理论上你必须有，实际用起来闹心。首先动力会被刻意压制，为了“合规”，油门响应变慢，还要用特供机油，每一次保养都得遵循说明书，打个折都怕堵上捕捉器。长时间短途驾驶还容易积碳、堵塞，修起来比过去多掏不少工时费。你问，“是不是对车主有好处？”我只能笑着指指维修单：高标准是对环境好，对你则多了一些心疼钱的心情。
所以，你问现在是不是燃油车的黄金时代？如果你把黄金当成“无所顾忌的驾驶乐趣”、“地表最强动力”，现在确实不是。你要说技术和环保进步，那当然是前所未有的高，但燃油车最纯粹的快乐，已经和那些老款大排量发动机一起，被关税、积分、排放标准用铁笼子关起来了。不信你去翻老车论坛，每一个车主都像退役老刑警，嘴里挂着，“那年头的‘大V6’，油门踩下去，像从人生底层窜出来的疯狗。”现在的车，踩下去，像是部队新生入伍，先报数、再训练，最后才给你试试小冲刺。
当然，这也不是全无好处。环保和安全始终是社会刚需，都市人类不能家家都像小马拉大车。只是从汽车人的角度看，曾经那些“大块头，有力气”的车，属于不可逆的历史坐标轴。作为“第二十二年汽车人”，我很荣幸见证了黄金时代的落幕和当前的转型——就像破解一个案子，知道答案自然踏实，可总会怀念推理过程里那些浪漫的瞬间。
最后提个问题，顺带自嘲一句：“我们是不是永远在解决上一个时代遗留的问题，忘了新标准，或许也在制造新麻烦？”要是你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燃油车时代，欢迎你晒出真实感受。但倘若有点怀念那些嘶吼着的V6、V8，不妨问问自己：你追求的是数据上的“进步”，还是驾驶席上的“心跳”？黄金时代终究不会回头，可油门的快乐，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能找回来。
反正，别怪工程师，怪空气，还怪你自己心里的那股不服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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