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晚上卸货弄到半夜两点才收工,刚刚爬起来,手机闹钟才响三分钟我就得上路——这就是卡车人的日常:跑一趟像打仗,钱像被路吞了。
要说悬念:一趟活,油钱都能把好几小时的劳动馋走,剩下的到底还能赚多少?
读到最后,你会明白为什么越来越多人说“跑车跑得越久越心凉”。
事儿从接活开始。
老板电话里一句“下午什么时候来都能装”,听着美,实际就是让人随时待命。
干实事的人知道,这种“随到随装”常常意味着赶场子:我得从家赶到装货场,装好了还得赶到下一个地点。
今儿早上路窄,上来路只能慢吞吞地挪,车厢里拉的是做瓷砖的货,算好体积也得看工地人什么时候有空装。
到场发现前面两辆车先排队,等着他家那边先装,等候像冬天里的冷风,慢慢渗透人的脾气。
装完之后没过磅,按老板要求得在厂门口把篷布盖好再走。
盖篷布这一套,从动作到汗水都很有戏:太阳已经冒头,我在篷布下面忙活,满头大汗,手边还有刚补过的轮胎在散热。
盖完就得拆,厂里人嫌碍事,工地又怕石子掉进货箱砸车,规矩多得像考卷。
同行里常说,拉这种货既伤轮胎又伤货箱,碎石儿跟着跑,说不定哪趟就得回头补胎。
今儿车上那一处刚补过的胎又在提醒我:修车费每天都在账上写名字。
人和车两头都受苦,钱的去向格外扎眼。
油价高,车辆油耗大,一趟从出发到卸货,中途停停走走,怠速、爬坡、绕路,把油箱里的钱一口口咽下。
老板结账时看账本的眼神和司机算油钱时的焦虑,仿佛两个世界:发货方讲效率,司机讲成本。
有人觉得这是行业常态,另一些人开始琢磨换种活儿或是拼命攒钱换更省油的车。
现实很现实,换车不是说换就换,日子还得继续跑。
在装货场,我和工人之间的对话简短实际。
别人喊:“先装前面两辆!”我回了句:“行,我这儿慢点别急。”等了二十来分钟,装货工头拍拍我的篷布:“盖好别走风,厂里要看着走。”我心里算计着路程和时间,嘴上没怨言,动作却比刚才更快。
卸货时有个年轻司机对我竖起大拇指,说这活苦但靠得住,笑里藏着无奈。
从专业角度看,这行的难点不只在油价。
装卸等待造成的时间成本,狭窄路况增加燃耗和事故概率,篷布的反复盖拆带来劳动强度,碎石对轮胎与货箱的长期损害都会把利润侵蚀。
可营收模式仍旧按趟结算,这就像把固定成本装进一个不断缩水的袋子里。
对比别的运输模式,整车零担都有更严格的时间窗口和过磅标准,而我们这些跑散货的,常常得凭经验讨价还价,遇到大型项目好说,遇到小活就得靠人情和运气。
最后一点不太光鲜但现实:今儿卸完,下一站是罗平,路上还得留个眼给那只刚补的轮胎。
车里放着水壶和早上随手抓的馒头,手机里老板的最后一句话还在——“到了打个电话,别耽误人家活。”电话挂断后,发动机又一次咬牙起步。
开车的时候能听见心里在算:这趟干下来的收益,能不能抵得过油表上一格格下滑的红线?
路长人更长,车轮带着故事继续往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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