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真，最近看到那个“2024款新轩逸裸车价5.98万”的新闻，我第一反应不是车市又卷了，而是想给东风日产点一首《演员》。都什么时候了，还在玩这种清库存的把戏，演给谁看呢？不装了，摊牌了，今年的车市根本就没有什么“金九银十”，只有“骨折九月”和“ICU十月”。
所谓的“金九银十”，以前是个啥概念？是经销商们年底冲业绩，自掏腰包，含着泪往外撒钱，求着你把车开走，好让他们去主机厂那里领点返利过年。那感觉，就像是村里过节，家家户户都得杀猪宰羊，图个热闹。但现在的问题是，猪圈里早就没有猪了，连喂猪的盆都让主机厂端走拿去熔了造车轮了。
现在你走进一家4S店，哦不，是前线碉堡，会发现销售的精神状态非常值得关心。他们看你的眼神，已经不是看财神爷了，更像是看一个来错地方的行为艺术家。你问他金九银十有啥活动？他可能会给你一个饱经沧桑的微笑，然后指着价签说：“哥，咱这天天都是双十一，月月都是618，再优惠就得把销售经理送给你当赠品了。”这话说得，三体人听了都得含泪给地球文明点个赞。
为什么会这样？因为桌子已经被掀了。
过去大家还讲点武德，你降八千，我送个膜，他搞个置换补贴，大家在牌桌上虽然互相使眼色，但好歹还维持着表面的体面。现在不一样了，现在是黑暗森林，是修罗场，是道诡异仙。你以为大家是在打价格战？错了，大家是在进行一种极限的、行为艺术式的自我毁灭。
最好的竞争手段不是把你的蛋糕抢走，是直接把整个餐厅给爆了，大家谁也别吃。比亚迪秦L上来直接把价格干到998，那不是卖车，那是往所有A级车的发动机舱里扔压缩毛巾，遇水膨胀，直接炸膛。紧接着小米SU7登场，本来以为是来抢蛋糕的，结果人家直接把桌布都给你扬了，顺便把厨子也拐走了。最新的乐道更狠，连桌子上的蜡...不，是把整个餐厅的电闸都给拉了，告诉所有人，以后这片都归我管，你们要么跟我混，要么就地飞升。要么成仙，要么成盒。就问你怕不怕？
在这种“我不过了，你们也别想活”的闪电战面前，经销商就成了第一批炮灰。主机厂们个个都“开窍了”，纷纷搞起了“一口价”政策。听着挺美，全国统一价，童叟无欺。但翻译过来就是：我，主机厂，作为雷电法王，先替你们把电疗的剂量拉满，经销商你们就别掺和了，乖乖躺好就行。利润？什么利润？能让你活着喘气，就是最大的利润。于是，卖一台亏七千的“倒挂”成了典中典，经销商老板们每天琢磨的不是怎么卖车，而是把展厅改成剧本杀店或者火锅城，哪个回本更快。
写到这里，我突然觉得，把车企比作修仙还是太抬举他们了，顶多算是在新手村互殴，而且是开着外挂的那种。
我作为一个被消费主义毒打了多年的中年人，越来越觉得，现在买车跟技术参数的关系，就像量子力学跟菜市场大妈砍价的关系一样，有关系，但不多。你跟他说你的智能座舱芯片算力堪比服务器，他问你能不能让他儿子在后排看两集《熊出没》不卡。你吹你的自动驾驶能识别八百米外的矿泉水瓶，大爷直接用一个鬼探头告诉你，自动驾驶的最终解释权，永远属于路上的老头乐。只要大爷躺得快，你的百万激光雷达就得乖乖认栽。
所以你看，车企们拼命降本增效，搞什么铜换铝、金属换塑料，抠抠搜搜的样子，像极了我妈把昨天的剩菜热了三遍还舍不得扔。这边设计团队还在为砍掉一个镀铬条能省下三块钱而欢呼，那边用户根本不关心，他们只关心，隔壁那个谁谁谁，又便宜了两千。这种感觉就是，你辛辛苦苦练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，结果人家根本不跟你打，直接给你家断网了。这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？！
当然，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惨。有些品牌，它自带玄学光环，属于信仰层面的东西。你跟奔驰车主聊性价比，他会觉得你这人很奇怪，买奔驰是需要性价比的吗？奔驰最值钱的，就是那个三叉星标本身，那是一个能自动生成结界的任意门。你跟特斯拉车主聊内饰简陋，他会用一种看凡人的眼神告诉你，这叫极简主义，是通往未来的设计。这种爱真的很特别，当你真的爱上一个品牌的时候，你就懂了。虽然我没懂，但我大受震撼。
所以，你看那些还没完成KPI的车企，现在都在干嘛？都在搞一些很新的东西。比如蔚来，把NIO DAY提前到九月开，就差把“兄弟们我急了”写在李斌老师的脸上。理想也是，i8、i6跟下饺子一样往外扔，SKU反复横跳，前脚说Pro版不给冰箱被骂到自闭，后脚i6就光速调整，回归“标配即顶配”。这操作，灵活得让我想起了我那只一听到开饭就瞬间移动到饭盆前的猫。
这种调整有用吗？当然有用。但也没那么有用。因为在绝对的混乱面前，所有的精妙操作，都可能被对手一个简单粗暴的“再降五千”给瞬间干碎。
消失的“金九银十”，其实不是消失了，而是被摊平了。当一年365天，天天都是“金九银十”的时候，它就不存在了。这就像人人都是百万富翁，那百万富翁也就不是富翁了。我们正在见证一个靠信息差和传统节奏卖车的时代，被一种更野蛮、更没有逻辑、更情绪化的力量，一把子给按在地上摩擦。最终的结局是什么？我不知道。但我知道，对于消费者来说，这或许不是坏事。毕竟，神仙打架，凡人看戏，顺便还能捡点被打下来的法宝碎片，不也挺好吗？只是苦了那些夹在中间的前线碉堡和零部件供应商们，他们可能真的觉得，太阳都要一个趔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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