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牌子,生来就是印钞机,比如保时捷。但在魔幻的2025年,这台来自斯图加特的印钞机,不仅卡纸了,还把自己给搅碎了。
新鲜出炉的财报,数字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。前九个月,集团营业利润从去年同期的40亿欧元,直接跳崖式坠落到4000万欧元。
你没看错,我也没多打小数点。
利润暴跌99%。近乎归零。直接休克。
你管这叫“暂时的财务数据走弱”?朋友,这叫ICU门口反复横跳,就差直接抬进去了。保时捷这份财报,就像一份P得跟艺术照一样的体检报告,美颜开到最大,但肝上那片巨大的阴影,是个人都看得见。
这事儿一点都不突然,一切都是自己作的。
这背后,是一场教科书级别的战略性瞎折腾。核心就一句话:一个曾经全班第一的学霸,试图在一个开卷考试里,靠提前背答案来投机取把,结果发现监考老师临时换了考卷。
几年前,全球都在鼓吹电动爹,碳中和的调门起得比谁都高。保时捷作为大众集团的掌上明珠,心气高得很,觉得自己浓眉大眼的,必须身先士卒,all in电动化。当时那个架势,恨不得把内燃机扫进历史的垃圾堆,然后站在道德高地上,对自己说:看,我多么拥抱未来。
结果呢?未来没来,现实先给了两巴掌。
电动车这阵风,根本不是什么风口,而是火山口。大家以为跳进去能被吹上天,结果大多数都成了“熟人”。市场冷静下来发现,充电还是慢,续航还是虚,电池冬天还是尿崩。最关键的是,当所有人都去做电动车的时候,电动车本身也就不酷了。
于是保时捷傻眼了,猛然惊醒,决定要搞“产品组合灵活性”,说人话就是,内燃机我又捡回来了。
这一回头,代价是惨烈的。为了重回内燃机战略,直接计提18亿欧元的巨额支出,这笔钱砸下去,就是为了把已经快拆掉的灶台再给砌回去。整个计划到2025年底,要烧掉31亿欧元。
这就好比你为了追求女神,把家里老房子卖了,天天在健身房举铁,结果女神扭头跟一个开烧烤摊的胖子跑了,你没办法,只能花双倍的价钱,把自己卖掉的房子再租回来,继续过日子。
这还只是内伤。外伤更要命。
首先是关税壁垒,因为没在某些地方建厂,一年就要多损失7亿欧元。这钱,等于白白送给别人。其次,也是最致命的,是中国市场这个曾经最大的金主爸爸,变心了。
过去,年入三百万,不搞台保时捷,简直就算不上成功人士。现在呢?这个群体有了新的玩具。国产新势力们用冰箱彩电大沙发,用酷炫的智能座舱和离谱的加速,把“豪华”这个词重新定义了一遍。
保时捷在他们眼里,开始变得有点“爹味儿”。你还在聊操控,聊赛道基因,人家已经躺在车里拿投影看欧洲杯了。你还在吹水平对置发动机的轰鸣,人家的车能自己找到车位停进去。
这不是谁对谁错,这是时代变了,炫耀的G点变了。
内忧外患之下,保时捷陷入了史诗级的尴尬——产品断档。
这边,卖得最好的几款油车,718和燃油Macan,生产线说关就关,说停就停。那边,被寄予厚望的纯电“解药”,还在实验室里捣鼓,迟迟端不上来。
燃油车要停产。
电动车还没上。
中间直接开了天窗。
你说这尴尬不尴尬?这不叫战略空窗期,这叫食堂大妈给你打饭,手一抖,饭一粒没进你碗里,不锈钢勺子还当啷一声掉地上让你赔钱。
面对这烂摊子,保时捷的高管们还在努力挽尊。他们说,你看啊,我们现金流还增长了呢!电动车销量还逆势暴涨56%呢!
这话术,就是典型的“虽然我这次考试只考了5分,但我比上次的0分进步了无穷大”。
现金流好看,是因为战略转向,很多投资暂停了,钱不敢花了,趴在账上当然好看了。电动车销量暴涨,是因为去年基数几乎是零,卖一台都是100%增长,根本不说明问题。
商业竞争,本质上就是一场拳击比赛,比的不是谁理论知识丰富,也不是谁肌肉块大,而是谁最会抓节奏,在对手喘气的时候给他一记结结实实的闷拳。
保时捷过去是节奏大师,但这次,他明显误判了节奏。他以为电动化是BGM循环播放,可以从容卡点,结果市场给他切了首土嗨DJ,节奏快得让他直接闪了腰。那些看似“瞎积薄发”的国产新势力,玩的都是“快种快收”的打法,用互联网的速度去迭代汽车,打了保时捷这种传统巨头一个措手不及。
现在,保时捷的营业利润率从黄金标准的15%,跌到了可怜的2%。这台曾经让所有对手眼红的印钞机,如今连给自己换润滑油的钱都快赚不出来了。
更讽刺的是,十周之后,现任CEO奥博穆就要拍屁股走人了,把这个烂摊子甩给新来的迈克尔·莱特斯。这位新帅之前在法拉利和迈凯伦干过,履历光鲜。
但他接过的,根本不是什么传奇品牌的权杖,而是一张巨额的维修账单,和一份“差生文具多”的未来规划图。
摆在他面前的,是一个死结:是继续在电动化的政治正确道路上硬着头皮走,还是彻底向市场低头,把内燃机的荣光再续上几年?可无论怎么选,都意味着巨大的沉没成本和机会成本。
业界最乐观的估计,保时捷想重回两位数的利润率,至少需要三年。
三年,在如今这个瞬息万变的汽车市场,足够发生太多故事了。足够一个新的品牌崛起,也足够一个旧的王者,被彻底遗忘在角落里。
保时捷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朴素的真理:在这个世界上,没有永远的王者,只有永远的挑战者。你稍微一走神,稍微一傲慢,市场就会用最残酷的方式,把复杂的现实问题扒光了给你看,顺便再狠狠踹上两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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