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10月,荷兰政府做出一项震惊全球半导体行业的决定。 他们搬出了一部1953年制定的《货物供应法》,以“国家安全”为由,强行接管了中资控股的安世半导体公司。 这个看似普通的商业纠纷,实际上是一场关乎全球汽车产业命运的博弈。
安世半导体可不是一家小公司。 它每年生产超过500亿颗车规级功率芯片,支撑着全球9.4%的市场份额。 特别是在欧洲市场,每10辆汽车中就有4辆使用安世提供的芯片。 这家公司的特殊性在于其商业模式:在德国设计晶圆,在中国完成封装测试,然后销往全球。
荷兰政府的接管行动来得突然而强硬。 10月7日,安世半导体的中方CEO被强行撤换,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外籍高管。 荷兰经济事务与气候政策部给出的理由是“企业治理存在缺陷”和“关键技术可能面临安全风险”。 但业内专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政治意味。
这场接管行动背后有着明显的美方影子。 法庭文件显示,今年6月12日,美国商务部官员与荷兰外交部举行会议时,直接要求更换安世半导体CEO张学政。 美方的理由是,这样可以避免公司被列入实体清单。 这种“长臂管辖”的做法,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商业范畴。
中方的反应同样迅速而精准。 10月4日,中国商务部发布公告,对安世半导体在中国境内的子公司实施出口管制。 这一招直接击中了安世半导体商业模式的要害。 因为该公司70%的产能都集中在广东东莞,出口禁令意味着荷兰总部再也无法调配中国
车规芯片的认证过程极其严苛。 从设计到封装测试,每一道工序都要通过认证机构和车企的双重审查,整个过程往往需要数年时间。 如果荷兰方面想要在其他地区重建封装测试产能,就必须重新进行全套认证。 这不是简单购买几台设备就能解决的问题。
中国市场的规模让这场博弈的天平出现了倾斜。 2024年,全球整车产量达到9250万辆,其中中国就生产了3128万辆,占比超过三分之一。 在新能源汽车领域,中国的优势更加明显。 无论是纯电动还是插电混动车型,中国在价格、性能和配套设施上都形成了规模优势。
安世半导体在中国市场的营收占比高达48%。 这个数字意味着,失去中国市场对该公司来说将是致命打击。 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快速发展,正在重塑车规芯片的市场格局。 国内车企对成本控制、交付速度和工程服务响应的要求,逐渐成为行业的新标准。
知识产权成为双方争夺的另一个焦点。 安世半导体积累多年的品牌价值和技术认证,是全球汽车厂商信任的基础。 现在,这些无形资产面临分割。 商标归谁、认证谁来背书,直接关系到车企更换供应商的成本和风险。
法律层面的较量同样激烈。 闻泰科技已经启动法律程序,挑战荷兰政府的接管决定。 中方律师团队指出,荷兰政府动用70多年前的法律来干预现代商业活动,本身就存在法律适用性的问题。 而荷兰法院暂时限制中资股东决策权的做法,也引发了关于司法独立的讨论。
供应链的脆弱性在这场危机中暴露无遗。 芯片产业的高度全球化特性,使得任何政治干预都会产生连锁反应。 荷兰作为ASML的母国,其实也依赖中国的供应链。 ASML生产光刻机所需的稀土磁材和镜头玻璃,有90%来自中国供应商。
中国汽车芯片的国产化进程正在加速。 根据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的数据,整体汽车芯片国产化率已经从不到5%上升到10%。 以IGBT为代表的功率器件半导体产品,有望在2025年达到30%以上的国产替代率。 国内车企已经纷纷布局芯片自主创新。
比亚迪建立了IGBT芯片从设计到应用的完整产业链。 零跑汽车发布了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“凌芯01”芯片。 吉利旗下芯擎科技自主研发了中国第一颗7nm车规级SOC芯片“龍鹰一号”。 这些进展为中国在芯片领域的自主可控奠定了坚实基础。
全球南方市场成为双方争夺的关键战场。 这些新兴市场的汽车产能大多由欧美车企布局,但供应链经理最终要对成本、交付和合规负责。 如果安世中国能够在价格和供货稳定性上提供更有保障的方案,就可能赢得这些市场的青睐。
这场博弈的胜负手在于时间。 欧洲供应链落地速度慢,资本开支受多方协调成本拖累。 而中国凭借现有的产能和库存,更容易度过短期的“断供难关”。 中国车企的库存通常能覆盖几周甚至几个月的需求,这为寻找替代方案提供了缓冲期。
监管政策的变化也在影响局势发展。 中国相关部门正在考虑放宽“紧急替代件”的准入和验证流程。 在保证可追溯和质量不打折的前提下,加快“重新上车”的审批速度,这将缩短生产线停工的风险窗口期。
安世半导体中国团队的处境备受关注。 在荷兰总部停止支付薪酬后,安世中国管理层承诺工资奖金将按时发放。 这种“划江而治”的局面,反映出地缘政治冲突对企业日常经营的直接影响。 员工们不得不在复杂的国际关系中做出选择。
这场争端的影响已经超出商业范畴。 它折射出全球半导体产业格局的重塑过程。 技术标准、市场规则、供应链布局都在经历深刻调整。 各国都在寻求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,维持产业合作的平衡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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