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年前的事情，说起来还挺戏剧性。那会子中美日德在G20碰头，私底下似乎聊出了那么个“电气化共识”，各国汽车厂商跟着点头哈腰的，场面喜庆得很。次年又逢联合国气候大会，好家伙，比亚迪、沃尔沃、大众、通用、奔驰、捷豹路虎——这些名字舞得可欢，一窝蜂宣布要告别燃油发动机。老欧那边，环保口号贴满车身，连北欧小镇上的面包师傅都爱扯环保。
可今年，几个国家突然转了弯。美国那边，“大而美”法案一改，不仅新能源补贴没了，特斯拉连夜降价，气氛完全变了。朋友张工上次还发群里段子，说“咱美国朋友的Model Y零头卖的都没咱高”。欧盟也鸡贼，欧7排放法规说得柔和多了，燃油车喘口气获三年延期。奥迪和奔驰没声没息的，按下了全面电动化的暂停键，内燃机又搬上生产线。
我前阵子在修车铺搭把手，大傻师傅叼着烟说：“电动咋的，油车不是还能耍？搁这京都堵车，纯电的怕不是成了移动绿植。”他又嘬一口：“欧美这些大厂家啊，这把是觉着钱没挣够。”确实，背后的弯弯绕绕，没人真是为地球流泪。
事情归根结底，绕不开能源和利益账。德国的油车出名，煤气倒是没啥优势，石油全靠外头买。说句不好听的，哪个德国车主没抱怨过油罐要漂洋过海？日本更别提，岛国一块，下雨多，油田没一片，进口石油靠得住，架不上车用。中国这头，看着自家油田也不小，但家大业大，五亿吨的需求，沾点进口油照样脱不了身。尤其马六甲那道坎，石油一堵，整个产业就跟哽麦了似的。
一边是环保，早些天北欧哪家电视还老播极地冰川化的纪录片。环保在那块成信仰，买辆油车跟吃肉似的被人侧目。“小林你家还烧汽油呐？”东京老头茶馆里都肯定会被问这么一嘴。丰田倒是一直怼纯电，社长在台上常放炮，说“混的比纯电靠谱”。丰田粉丝群里也是早嚷嚷：“电池不耐用，关键时刻还得靠混动。”
最要紧的还是钱，直接点说就是产业转型怎么不亏本。西方老牌车厂吃了油车红利一百年，心气高，技术上天花板了，发动机就卡在那效率栏杠上晃悠。以前靠人数专利流氓还能嚣张点，如今动不动“智能化”“三电”，没点后起追赶就真要吃老本。BMW德国工厂去年又裁了一轮人，奥迪的熟练技师转身卖AI灯饰，腰杆子都软了。国内这边有几家四儿子店转型直接贴华为大字，搞鸿蒙智行，原先宝马的展厅转角就换上了奇瑞新标。
前两天二手车群还炸锅，说奔驰E300上牌一年，现在掉价甩得像白菜。车友群“野驴哥”一语中的：“再撑两年，德系老油子也要学咱BYD玩补贴，谁还加价？”确实，欧洲电动化技术拉胯，造价还高。美帝地广人稀，纯电车续航够用，偏偏造价降不下来。国产新能源这两年不光是价格屠夫，连智驾配置也没藏着掖着。听行内小戴说，欧洲老品牌都在打算盘，一边赚钱一边补贴自家电车业务，左右逢源。
但油车的“生命线”其实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长。老傅家那台2008年的天籁去年刚检修，换完刹车盘后还成天抱怨：“新电车便宜配置厚道，我这油车配件反倒越跑越难找。”配件厂老板也吐苦水，说那个日产的CVT变速箱快连原装油都进货难了。二手市场不讲武德，新能源入门级都开始蚕食油车的二手行情。“谁还愿意接盘我家的A6L呢？”林子头大，小朋友倒会问：“叔叔，这车没有大屏幕会不会烦闷呀？”
冷门点的配置，有人还记挂油车的发动机启停。其实懂点行的早就说了：“启停系统对蓄电池损耗挺大，国产混动车的大电池跟油车比寿命区别一大截。”本地汽配老板娘总笑：“今年可炙手的生意是给新电车改装车机，老油车反倒没人光顾。”
再聊起新势力，华为系的问界、阿维塔，搞智驾玩虚拟副驾，老外上次来体验完“智能泊车”说，这要是搁在德国，交规怕早爆炸了。邻居家的秦PLUS DM-i，实体按键全都能自定义，老人小孩开都惬意。油车现在除了动力舱有点情怀，其他方面寸步难行——这是车主们的原话，不信问问你在车库遇见的“小毛”。
但争论是不会消停的。一帮油车粉丝照旧开黑，大喇叭宣扬油车不能死，说纯电不靠谱。可资本冷冰冰，公司财报不会说谎。现在轮到中国新能源出口加速，连老牌豪车都撂下身段降价抢购。前阵子高铁站外停的全是新能源，出租车司机骂归骂，还不是得跟风换车。唯一常赢的可能只有修车铺那位大傻师傅，他拍着我的肩：“新旧终归要交替，这年头捧啥就得看命。”
最有趣的是，德国表哥去年还信誓旦旦，说“油车才是男人的浪漫”。结果过完春节直接下单了辆极氪007，说媳妇非看上大灯能秀心情模式。时代在这里抽冷子拐了弯，谁还跟着原来的轨、就闭着眼搞纯油车或纯电，真的是走错一步晃三年。
说起来，油车没那么快消失，但想回头怕也难了。就像江北那家奥迪4S店，前脚刚倒闭，俩月后新换上新的展牌——“比亚迪·海豹”，什么世道不世道的，比的就是谁跑得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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