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南客流集中五大枢纽,云南靠旅游增势,重庆受高铁挤压

同一时刻,成都天府的夜航廊桥仍在吞吐着来自全国的红眼航班,几百公里外的支线机场跑道早已归于寂静。一个“繁忙到凌晨”、一个“准点到打烊”,正是西南航空版图的真实切面。

76%被五大枢纽“锁定”,西南进入强者通吃的存量阶段

- 11月,民航西南地区合计完成旅客吞吐2059.3万人次,同比增长3.32%。其中前五大机场——成都天府(446.1万)、重庆江北(392.2万)、昆明长水(383.1万)、成都双流(273.2万)、贵阳龙洞堡(159.1万)——包揽约76%的客运量。对比同属多山地形、人口分散的其他区域,这样的集中度并不意外,却足够刺眼。

- 集中度背后,是航线网络的规模效应与时间价值的胜出。对旅客而言,准点率、直达率、转机等待时间构成真实的“总出行成本”,大型枢纽更容易组织“波次化”中转,吸引高价值客群与干线航司集结,形成马太效应。

- 省域维度也出现分化:四川机场群815.0万人次,同比+2.33%;云南594.5万人次,同比+8.68%;重庆399.2万人次,同比-1.43%;贵州194.5万人次,同比+2.61%;西藏56.0万人次,同比+8.11%。云南的强势与重庆的回调,提示了“旅游红利”与“高铁替代”的剪刀差正在拉开。

读数据的第二层:旅游红利、客源结构与高铁挤压

- 为什么云南整体领跑?11月并非传统暑运,却恰是避寒游的启动季。昆明—滇西—滇南的环线旅游恢复度高,叠加东南亚航线的边际修复,长水的中转功能在“旅游+出境”双轮驱动下回到上升轨道。

- 重庆的同比回落,更多是结构性而非周期性。成渝中线高铁与既有成渝客专双通道,使300-800公里的短途航线性价比显著下降,短途O&D客流被高铁虹吸,机场必须把资源重配到更远距离与国际联通上,才能对冲短线流失。

西南客流集中五大枢纽,云南靠旅游增势,重庆受高铁挤压-有驾

- “增速榜”的热闹更多是统计学的错觉。日喀则定日、保山云瑞、普洱思茅等支线机场分别录得70%-120%不等的同比飙升,但月度吞吐量只有几千到几万人次的量级。基数小带来高弹性,背后多与季节航线、专项补贴和单航班起落恢复有关,难以直接外推为稳定需求。

- 同理,下滑榜也并非“需求塌陷”。铜仁、砚山、黔江、黄龙、月照等机场降幅在45%-80%之间,更多是季节性旅游淡旺波动、航线结构临时调整与安全运行窗口期的交织。低基数下,一两个航班的增减就会被无限放大。

破局之道:多机场协同、东盟门户、空铁一体与精算补贴

- 多机场协同不是“流量内耗”,而是功能分工。成都的“双枢纽”已显雏形:天府承担远端干线与国际,双流偏重商务与近程;通过波次错位与地面联运提效,整个城市群的时间价值被最大化,供应链层面的“飞轮效应”由此建立。

- 东盟门户是西南的自然位势。昆明与贵阳应在东南亚与南亚方向做深“多点直飞+快转”的组合拳:用早晚波次承接长三角、珠三角的喂给航班,压缩转机总时长;重庆则要补齐欧美与中东远端航线的锚点,形成“西向去产能、东向引客源”的双向流。

- 空铁联运从“竞争”走向“协同”。成渝高铁奠定了城市间“2小时生活圈”,机场可将短途航段“外包”给高铁,把宝贵的时刻投向更长航距与国际。此外,通过联程票务、行李直挂、站内换乘等产品化创新,把高铁转机变成确定性的体验。

- 对支线机场,补贴要从“撒胡椒面”转向“精算模型”:以年均客座率、持续周频、航司驻场能力为核心指标,优先保障“成网”和“可持续”的航线;同时布局通用航空、应急救援、无人机低空物流、飞培与MRO等第二曲线,降低对单一客运的路径依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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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理论到实践:护城河是网络,更是时间确定性

- 波特的竞争战略告诉我们,真正的壁垒来自差异化与系统性配称。对机场而言,护城河不只是跑道与航站楼的“硬件吨位”,更是“航线网络×班次波次×准点率×地面通达”的系统工程。

- 德鲁克说,“被度量的,才会被管理”。如果只盯吞吐量指标,就会忽视转机成功率、衔接时差、行李丢失率这类决定用户口碑的“软指标”。当这些被纳入考核并形成复利,枢纽的口碑与流量会相互强化。

- 《有限与无限的游戏》提醒我们,不要把一城一池的同比涨跌,当成胜负手。机场的真正对手不是邻居,而是旅客对确定性、舒适度与总成本的更高期待。

面向下一程:从“流量争夺”到“时间价值创造”

展望冬春航季,西南的增量将更多来自国际与长程、来自空铁协同与低空经济试点,也来自数字化排班与绿色航煤的效率红利。前五大枢纽的集中度短期难改,但并不意味着注定的“强者恒强”:能否把每一分钟的可用时刻转化为旅客的确定性体验,决定了下一轮洗牌的起点。机场不是钢筋混凝土的集合,而是时间的加工厂——谁能把时间加工成确定性的价值,谁就握住了长跑的护城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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