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车十三年，我在高速上见过各种“狠人”：有的像飞机一样冲刺，有的把高速当成自己家客厅随便溜达。可在方向盘后，其实握住的不只是车的方向，更是自己的命。
坐进驾驶座时，心态很容易被周围的环境带着跑。前面有车嗖嗖掠过，脚底像长了蚂蚁，忍不住踩深油门，总想着跟上才不亏。可真算算，从北京到天津，就算一路火力全开，也快不了多少——顶多节省半小时。而这半小时，是用翻倍的刹车距离、缩短的反应时间、成倍增加的风险换来的。我记得去年在京哈高速，前面一辆路虎猛冲，后面七八辆紧跟。突然，前方货车掉了个箱子，路虎猛打方向避开，后面直接追撞了四辆。省下的时间，全耗在事故处理和赔偿上，还多添了几颗心里的钉子。
不少开了七八年车的朋友总挂在嘴边：“我是老司机。”变道不打灯、限速当摆设，觉得慢就是“不会开”。可交通事故统计里写得明白：出事故最多的，不是新手，而是这些自信满满的“半老司机”。新手知道自己不行，心里有敬畏，反而小心谨慎；真正的老手有经验，知道什么时候该收。而开了几年、以为天下道路都熟透的人，最敢冒险——抢行、超速、疲劳驾驶，觉得自己“心里有数”。殊不知，路况瞬息万变，你那点经验在突发面前可能完全不够。
如今车辆配置越来越高，主动刹车、车道保持、自适应巡航应有尽有，有些人就抱着“科技护航，问题不大”的心理加速。可别忘了，再好的车，也逃不过物理规律。速度越高，刹车距离成倍增长；60公里时，也许你一把方向就能避开障碍，但到了120公里，等你反应过来，车子早已冲出去几十米。一些安全功能在高速状态下反应迟缓甚至失效，主动刹车在时速80以下表现好，一旦过百，就可能力不从心。
天气更是不能忽视的风险放大器。雨天路面摩擦系数只有干燥时的一半，刹车距离远远增加；积水路面车速快了容易发生“水上漂”，轮胎抓地力丧失，方向盘和刹车都成了摆设。那年冬天，我在沈海高速遇上大雪，能见度不足五十米，大多数人都开着双闪慢慢走，可偏有几辆车风驰电掣。结果在前方服务区，看见其中一辆车头撞瘪在护栏上，司机蹲在地上懊悔不已。
也别忽视法律与保险的代价。超速是违法，出事故保险有权拒赔或只赔一部分，保费上涨也是板上钉钉。更糟的是伤到人，赔偿金额可能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。那种内心的愧疚，比金钱更难偿还。我认识一位货运司机，超速赶时间撞伤了人，对方终身残疾。除了保险赔付，他还自己掏了十几万，从此夜夜难眠。
开车的关键，从来不是谁跑得快，而是谁能预见风险。提前发现应急车道没摆警示的货车、突然变道的小车、在匝道口犹豫的新手，提前慢下来，就是避免事故的最好方式。速度的快慢，真的没那么重要。重要的是，你能带着车上的人平安到家，看见那盏为你亮着的灯。
下次脚下油门要压深时，问问自己：我到底急什么？有没有什么事，值得用安全去换？我这十三年来见过太多事故，也听过太多“早知道”。别等后悔才明白慢的重要。
从今天、从下一段高速开始，试着收着点开，不是为了别人，而是为了等你回家的那个人。路很长，不急这一时。平安到达，才是最大的胜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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