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的早晨光线很柔，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进屋子，郑州车主王先生刚沏了一壶普洱茶准备喝，手机震了一下。他低头一是威马汽车公众号发来的推送通知——“小威随行APP重新上线”。王先生愣了几秒，顺手点开下载安装包，将蓝牙控车功能激活，当仪表盘亮起熟悉的蓝色图标时，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，“这个黑屏的老毛病还没治好呢，真是甭提了。”这台2020年就买的威马EX5，维修配件还是得从车友群里拼单，从报废车上拆件代购，看着蓝屏没动静，他显得有些无奈。
对很多威马车主来说，这条消息似乎没有带来预期的轻松感。他们关心的问题，也不仅仅是一个APP功能恢复那么简单。以王先生为例，他的车保险杠是从河南某报废车上拆的，电池冷却液还得托温州的配件商发货，去年开始，车友们拼单采购拆车件的消息就在群里层出不穷，“APP能连了，但售后网点还没恢复，车坏了还是没人修。”这样的吐槽，几乎成了评论区的日常。那些失望的情绪，像一场看不见的雨，一直没散去。
11月5日重新上线的小威随行APP归属于威马，“这算是在沉寂已久后的‘回魂’吧。”有人在群里恹恹地打趣。细看这次APP的可用范围，仅支持EX5（小屏版）和EX6两款车型，其他车型车主只能干瞪眼；远程控车和车辆信息同步功能虽然恢复了，但问题也接踵而至，“服务器连不上”“安卓版频频闪退”“车辆定位出错”等槽点在评论区炸开了锅。有车主晒出截图显示：“定位信息竟然停留在半年多前，维修厂压根没动过。”这种“复活”的样子，让一向耐心的老车主们也皱紧了眉头。
探究APP重启的背后，是威马汽车的“复活计划”。今年9月，接盘方深圳翔飞汽车发布了一份《致供应商白皮书》，承诺未来五年推出10款新车，冲击百万辆产能——听上去很宏大，但也让人嘀咕。要知道，威马曾经的年销量巅峰不过4.4万辆，对比现在五年实现23倍增长的目标，业内戏称“不切实际”。就像王先生开的这款EX5，续航才500公里左右，放在四年前算是不错，可到2025年，主流车型普遍700公里续航时，它就只能沦为“老古董”。不仅技术停滞掉队，智能化配置也远比不上比亚迪、埃安的同类产品，根本没竞争力——有人说，这样的车型价格再便宜，新车买家可能也会犹豫。
接盘方翔飞的背景更惹争议。企查查数据显示，这家公司2023年才成立，实控人黄晶与债务缠身的宝能系关系密切。翔飞承诺的10亿元初始投资，其中8.7亿元竟是宝能系关联方借款。问题也就来了，宝能汽车的债务早已超过了120亿元，实控人姚振华还列为失信被执行人，“光看这背景，一眼就觉得难，咋撑得住？”有人这么感叹。更令人后怕的是，宝能之前号称投资530亿元在西安造车基地，但今年7月航拍显示，基地周边仍是一片杂草，空旷得压根看不到投产迹象，简直就是既往履约能力的绝佳注解。
对王先生以及全国数万威马老车主来说，这些融资规划和产销蓝图，远不如一颗保险杠实在。售后断裂、配件供应成难题，才是他们最焦虑的坑。早些年，威马巅峰时期融资超410亿元，与蔚来、小鹏、理想并列“造车新势力四小龙”；甚至估值还曾飙到千亿级别，但在两次IPO折戟后，落到如今高额债务的境地。破产期间，售后彻底瘫痪，车主拼件修理度日，这种经历已经消耗了太多信任。如今翔飞的投资入局，APP重启也不过是无尽问题里的“小尝试”，怎么让老车主们舒坦，才是威马急需解决的大事。
我们不禁要问：在新能源汽车行业细分领域混战激化的今天，凭借老车型复产和东南亚市场布局这些零碎的希望，威马能否从资本操作的薄薄海浪里站稳脚，还是只能成为汽车市场里短暂的“回响”？如果技术和资金短板无法补齐，老车主的困境也不能解除，那么期待它用苍白的远景复盘未来，恐怕实在过于理想——远低于那些消费者心底的“不切实际”。至于翔飞承诺的那十款新车、五年百万辆，一个冷知识或许更有趣：在消费者心里，好用和耐用的印象，比蓝图炫目得多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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