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阵去老城北头转悠，顺路拐进老王开的合资4S店。本来也就想蹭点冷气，没想到偌大展厅里清冷的很。王老板端着杯茶，一脸愁皱：“你瞧，这个月工资还发不够。”当年刚开业，他说销售一天能接待二十来波客户，如今一天排到下午连个问价的都稀罕。隔壁天荣那家去年倒闭了，据马师傅说，去年全国关了上千家4S门店，今年怕是还要加码。
近几年这新能源火得一塌糊涂。以前老怕买电车二手回头亏得多，现在反倒有同事去年捡漏一辆二手电车，前阵子挂牌卖掉，净赚两万。李姐家的油车，日产的天籁，买了三年价格掉一大截，不管怎么洗吹，放二手车行连电话都没人问。年轻人都盯着纯电动，说油价跟小偷似的往上蹿，还动不动限号限行。
政策倾斜也不藏着掖着。国七排放的消息一出来，到处都炸锅。我表哥的广汽GS5，前几年勉强过年检，今年居然多交了一千出头的年检费不说，还被通知去市里绕远路，主路不给走。邻居小赵说，北京这两年新能源连公交道都能跑，就连小区老李都想着弄根线安个慢充桩，物业竟然主动配合。我听说有油车主不服，拉起横幅往环保局门口堵——私底下都说，“这电车是国家亲儿子，咱油车要当后妈的。”
话说回来，4S这帮人也不全干瞪眼。前段子去城南修车，顺便听小冯师傅八卦，说郊区那家铃木店改行卖社区充电桩，还加了些什么家庭储能柜，居然半个月就回了点血。“卖车不行咱卖电呗。”只不过问题也多，老小区装桩难，和大妈们抢停车位，闹到派出所都不是头一次。
车友群里时常看到段子。周末小郑开着Model Y去杭州，服务区堵着好几十辆电动车。三小时队都排瘫了，孩子下车在服务区广场玩起冠军赛，充电等得头冒烟。群里小黄插科打诨，说这种日子要换成油车，那老板在后备箱都能睡一觉，油还没用完。可又吐槽新出的某电动车用的还是磷酸铁锂，“夏天可以，冬天掉电太快。”有说得对，也没个标准答案。
倒是加油站最近也见新花样。早上去新塘加油，门口摆着一排小巧的微型电动车，拉横幅清仓处理。卖油的王叔朝我摆手：“我们都快成新能源经纪人了，真怕以后油车少了，连这点活计都泡汤。”二手车群有个常年倒腾进口车的小陈，上个月进了一批国五宝马，说回头难出手，不如趁早转行搞新能源售后。
新朋友买完理想L7后，天天闹小区门禁，不给充电卡。物业管家说是电容量老跳闸，技术杂志上却写二级表扩容就能解决——其实仔细打听下，还是小区业主会拉架子，不想看别人充电堵路头。
还有段事一直让人犯嘀咕。老刘的3系在去年10月追尾一次小碰，保险修复两万多，配件比纯电的难找一倍，配件师傅嘟囔，“以后99%的活都跑纯电那去了吧。”偏偏以前油车保养都是师傅的小金库，现在轮到电车，反而挣不上检修费——听说新出那种固态电池要是坏了，连师傅都头疼。
再一说，前些年吹过的小众品牌像腾势、蔚来、哪吒啥的，当年还觉得稀罕，今天连路边修车铺都挂上了Logo。那年和老哥们赌输过一把，说油车三年后能反弹，结果打脸，油车越走越冷门，连楼下送外卖的都骑着小电板车夸省事。
前天在车友群里混聊，有人起哄要众筹一起换电桩，还要拉物业给批个位，群主笑骂：“再过五年，全小区只有一个人还开油车——那估摸就你王大爷了。”王大爷脸红脖子粗，不服气：“你等着，我下月买辆混动给你们看看！”
到底谁能撑到最后，没人说得准。只知道走在大街上，汽修铺师傅常念叨一句：“你看，现在配件都得往库房深处找，怕再过两年，隔壁那油车修理厂就该改卖电饭锅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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