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汽奔腾最近的数据，很魔幻。9月份卖了1.88万辆，号称是近10年新高。听起来像是要原地飞升，筑基成功，准备渡劫了。但你仔细一看，这哪是渡劫，这是在渡人。而且是渡那些预算极其有限，只需要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电动铁盒的红尘俗人。
怎么渡人？靠卖奔腾小马，一台顶着汽车名号的老头乐plus。9月份一万八的销量里，小马自己就干了一万二。今年前九个月的总销量里，小马更是重量级，占比超过55%。不装了，摊牌了，我司主营业务是电动轮椅，汽车只是顺手搞搞的副业。这种销量结构，典中典了属于是。就像一个武林高手，说自己名震江湖，结果一看战绩，全是靠打赢幼儿园小朋友刷出来的。
讲真，靠低端车冲量这事儿，本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。毕竟在现在这个掀桌子的时代，活下去是第一位的。问题是，奔腾不是一个刚从石头里蹦出来的PPT品牌，它背后是一汽，是共和国长子。一个浓眉大眼的家伙，突然开始学那些新势力，不讲武德，直接下场肉搏，用一台压缩毛巾一样的小车去冲销量，这个画面本身就充满了荒诞感。更荒诞的是，它一边在低端市场杀得兴起，一边还想往上走。
于是，我们看到了悦意03和悦意07。名字起得一个比一个有意境，价格也一个比一个脱离群众。结果呢？悦意03一个月三千来台，勉强算是在牌桌上有了个座位，但只能缩在角落里嗑瓜子。悦意07就更惨了，一个月三四百台，这销量约等于车友会内部消化，连水花都算不上，顶多算个泡泡。这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整啊！
这就构成了一个非常拧巴的场景。想象一下，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主，他的煎饼果子卖得全城第一，但他真正的梦想是开米其林三星餐厅。于是他一边手不停地摊着五块钱一个的煎饼，一边在旁边开了个法餐厅，菜单上写着“香煎澳洲小牛肋排佐迷迭香红酒汁”。结果就是，煎饼摊排队排到街口，法餐厅里只有他自己在擦桌子。奔腾现在就是这个状态，精神有点分裂。
最骚的是什么？是销量上去了，裤衩都快亏没了。22年到24年，亏损逐年加大，从20多亿干到40多亿。卖得越多，亏得越狠。我作为一个曾经也自己干过买卖的中年人，真的看不懂这种商业模式。这哪里是做生意，这是在做慈善，是给社会送温暖，致力于让每一个奋斗者都能开上电动车。这是一种行为艺术，三体人看了估计都理解不了，当场气活过来，说你们地球人真会整活。
然后，就在大家觉得奔腾要把自己活活亏死的时候，突然之间，Duang，85.5个亿砸下来了。讲真，这笔钱的出现，比他们造的车本身要科幻多了。仿佛是天道看他们修仙修得太惨，直接给灌顶了，强行提升了两个大境界。钱有了，底气就足了，规划也出来了，6款新车，纯电、混动、增程全都要，A0到B级市场全覆盖。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？是是是，每家车企都是这么说的，好像钱一到账，任意门就自动装上了。
但我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现在这个市场，已经不是你死我活的黑暗森林了，而是所有人都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蛊盆里，最后只能活一个。钱是什么？钱只是让你在这个盆里多扑腾几下的血包而已。真正的关键，在于你有没有进化出别人没有的、能一击致命的毒牙。
奔腾的毒牙是什么？讲不清楚。它背靠一汽这个巨大的技术咸菜缸，按理说要啥有啥。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，我这个咸菜缸的比喻可能有点损，但你品，你细品，是不是那个味儿。一汽有无数的技术储备，但奔得起来的腾，似乎总掏不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新菜式。悦意03和07就是证明，它们是合格的工业品，但绝对不是能让用户产生“信仰”的玄学产品。
我最近在想，卖车和楼下那个卖煎饼果子的大妈有什么区别，好像也没啥区别，都得看给的料足不足，以及吆喝得够不够响。在这个时代，你没有特斯拉那种“教主光环”，没有奔驰那种“祖传玄学”，那你至少得像比亚迪一样，把技术、价格、配置给你塞满，塞到你觉得不买都对不起自己。加大加大加大，便宜便宜便宜。这就是最朴素的民粹解构，管你什么智能座舱、自动驾驶，最后都得落到“划算”两个字上。
所以，这85个亿的续命仙丹吃下去之后，奔腾需要想明白一个终极问题：我是谁？我为谁造车？如果还是想不明白，继续搞精神分裂，一边用小马这种“七伤拳”伤敌八百自损一千，一边又造一些不痛不痒、毫无记忆点的“中庸之作”，那这85亿花光之后，可能连个响都听不到。
所以，这85个亿最终会变成什么？我猜，最好的手段是直接把餐厅爆了，别开什么法餐了。就用这笔钱，把煎饼果子摊开到全国，把成本打到骨折，我不过了，你们卖小电车的也别想活。要么成仙，要么成盒。最有可能的结果是，这笔钱最终会变成一台续航更长、带天窗、可能有四个座的——奔腾小马Pro Max Ultra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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