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刷到一个新闻，说山东有个保时捷女销售，叫牟倩文，连续三年干成了全国销冠，23年和24年每年都卖了170台。这事儿一出来，底下评论区一堆人就开始高潮了，说什么“谁还敢说山东穷”、“山东的爷们儿购买力杠杠的”，仿佛这170台保时捷是均匀分布到山东每个村的村头一样。
讲真，这事儿的解读角度就特别灵性。你把它当成一个地域经济观察，那就格局小了，属于是用大学的物理知识去解释三体人的水滴，完全不是一个维度的东西。这根本不是一个经济学问题，这是一个纯粹的玄学问题，甚至带了点道诡异仙的味儿。
为什么这么说？首先你得想明白，保时捷这玩意儿是啥？它是一台车吗？是，但又不完全是。它本质上是一个社交领域的“压缩毛巾”，还是带logo的那种。平时看着不起眼，往社交的水盆里一扔，瞬间膨胀成一个巨大的“我很牛逼”的牌子，闪瞎所有人的眼。所以，买保时捷的人，他第一需求从来不是什么驾驶乐趣、机械素质，那些都是销售话术和车评人用来凑KPI的。它的核心价值，和爱马仕的包、百达翡丽的表一样，是作为一个“身份钢印”存在的。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车！
所以，牟倩文女士能卖出去这么多，跟山东的GDP数据有关系吗？有，但关系不大。最核心的原因是，她洞悉了这个“品牌玄学”的本质。她不是在卖车，她是在给那些已经修仙有成、但还没拿到天庭认证的“地仙”们，发放他们的神仙资格证。你想想那个场景，一个大哥揣着几百万现金走进4S店，他需要你跟他讲什么L2自动驾驶、什么双离合变速箱吗？他不需要。他需要的，是一种确认感，一种“我前半生牛马，后半生牛逼”的加冕仪式。
牟倩文老师干的，就是这个加冕仪式的大祭司。她一定是把这个流程给吃透了。“王总，您看这台帕拉梅拉，它这个线条，就跟您在商场上干掉对手的轨迹一样，干脆利落，不留余地。”，“李董，这台911，您听听这个声浪，这就是您公司上市敲钟的声音啊，是胜利的咆哮。” 你看，这卖的不是车，是心魔，是执念，是把一个中年男人的所有欲望和不甘，物化成一个铁壳子。这个过程，充满了表演性，车企是演员，销售是导演，客户是那个以为自己在看戏、实际上却早已入戏的观众。大家都在演，演一场盛大的、关于成功的行为艺术。
我有时候在地下车库看见那些吃灰的百万豪车，就觉得特别魔幻，还不如我楼下老大爷的电动轮椅出勤率高。
所以说，这事儿跟“山东穷不穷”这个宏大叙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。任何一个地方，只要人类社会存在，就会有金字塔尖。金字塔尖上的人，他们的消费逻辑和咱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。咱们买个十几万的车，考虑的是油耗、保养、空间，是这个工具能不能让老婆孩子坐得舒服一点。人家买个一百多万的保时捷，考虑的是开到同学会上能不能让当年看不起自己的那个人闭嘴，是去高尔夫球场的时候，车钥匙拍在桌上够不够响。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，两种信仰。
会买特斯拉的人，就是喜欢特斯拉本身，他会跟你聊科技，聊硅谷，聊马斯克改变世界。会买奔驰的人，就是喜欢那个三叉星徽，他会跟你聊传承，聊气场，聊什么叫豪华。而会买保时捷的人，他甚至懒得跟你聊，因为在他看来，这个盾牌标本身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。这种爱真的很特别，你爱过一个品牌的时候，你就懂了。它是一种近乎宗教的信仰，你是没法用性价比去衡量的。你跟一个信徒说，你的神其实不灵，你看隔壁庙里的神更便宜，还能多送你两个果盘，信徒只会觉得你是来渡他的，甚至有点可怜你。
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，我把人家一个销冠姑娘说得跟个下凡渡劫的仙女一样，可能有点过了。但本质就是这么个道理。她在物理层面卖的是车，但在精神层面，她卖的是一种“解药”，一种能暂时缓解中年危机、身份焦虑的“安慰剂”。这170个客户，可能散布在山东的各个角落，他们共同撑起的，不是山东的经济版图，而是一个名为“保时捷车友会”的平行世界。
再说了，现在这个车圈，已经不是什么存量竞争了，是黑暗森林，是你死我活。大家都在掀桌子，比亚迪掀价格的桌子，小米掀流量的桌子，蔚来直接搞个乐道，连桌子上的蜡烛都没放过。所有人都打疯了，突出一个“我不过了，你们也别想活”，要么成仙，要么成盒。
在这种背景下，保时捷这种传统豪华品牌，就像是还在坚持用骑士长枪对决的欧洲贵族，突然看到战场上开进来一堆坦克。它最值钱的东西——品牌本身，这个“金钟罩铁布衫”，正在被无情的现实一遍遍地冲击。以前你觉得买保时捷是投资，现在你落地就亏几十万，比买股票还刺激。这种时候，还能卖出去170台，这本身就证明了“品牌玄学”的强大。说明信仰这个东西，有时候真的可以无视物理规则。
所以，别再拿这事儿去证明山东富了。这只能证明，无论市场环境如何癫狂，总有一小撮人，他们活在另一个叙事体系里。他们的决策逻辑，就是维护自己的信仰本身。这跟山东人爱不爱吃大葱煎饼一样，都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现象。那个销冠姑娘，只是恰好成为了这个文化现象最优秀的解读员和执行者。她不是在卖车，她是在人间，普渡那些有钱的“失意人”。
就问你怕不怕？三体人看了都得过来递根烟，感叹一句，你们地球人的消费心理学，比我们的水滴还难懂。真的，太魔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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