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政局外的刹车灯与换掉的门锁

民政局外的刹车灯与换掉的门锁

民政局门口的风很硬。像刀子。刮在脸上生疼。他的车尾灯一闪。就消失了。消失得那么干脆。连0.1秒的犹豫都没有。

我站在原地。动弹不得。

闺蜜在旁边骂。骂得很难听。可我只看见她的嘴在动。一个字都听不见。世界是静音的。像被按了静音键的电视。只有画面。没有声音。

晚上回家收拾东西。钥匙插不进锁孔。反复试。手在抖。最后才发现——锁换了。全新的锁芯。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着冷光。

锁上贴了张便利贴。是他的字。我认得。“你的东西在保安室。”

没有称呼。没有落款。像一张冰冷的通知单。

腿一软。我顺着墙滑下去。瓷砖很凉。透过薄薄的裙子刺进皮肤。闺蜜还在拍门。还在骂。可我知道。没用了。

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。此刻全涌上来。他洗草莓时专注的侧脸。他等我下班时冻红的鼻尖。他最后一次问我“能不能断了联系”时通红的眼眶。

我以为永远不会失去的。原来早就一点一点。被我亲手推开了。

保安室的纸箱很重。装着我所有的痕迹。连那个丑丑的毛绒熊都在。我早忘了。他却一直收着。

原来绝情不是突然的。是失望攒够了。心凉透了。自然就放手了。

晚上在闺蜜家。我发了条信息：“锁换得真快。”

一个小时后。他回：“怕我忍不住开门让你进来。耽误你跟别人好好过。”

眼泪瞬间决堤。不是委屈。是终于看清——那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的人。是被我一点一点。推远的。

现在我自己买草莓吃。自己走夜路。再也没人给我留灯。没人给我掐草莓蒂。

有些好。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好。有些人。走远了才明白有多重要。

可惜。明白得太晚。